胡莱在司闻帮助下,成功跟番玛六大手下之一搭上线,把他在日韩的影响力奔着十倍的吹,除了他的海上运输许可公文,司闻还给他伪造了陆地的。
接到对方要求见面的信儿是一个礼拜之后了。
番玛很谨慎,六个手下都派出来,偏偏他不来,远程操控交易流程。
他谨慎,司闻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。
歧州比邻是晟西省江林市,港口城市,海上贸易繁荣,见天都上百条船从港口开出。
从歧州出发,到江林,正常往返一趟要四个小时,可从广南庵所处这片山林穿过,也就一个小时不到。但鲜少有人冒险往这边走,主要危险系数太高。
想想广南庵算是大工程,盘也是歧州数一数二的,可也仅仅是这片山林的一隅。
以前这边有山林管护站,护林员总是离奇死亡,还怎么也查不到真凶,政府就废了这个站子。其实哪有什么离奇死亡,不过是潜藏在这片山林的犯罪团伙搞事。
后来司闻占了这片山林,有人杀人,有鬼伐鬼,倒再没普通人不慎进来就出不去的情况发生。
为了更具说服力,司闻让胡莱把交易点就定在这里。跟番玛那边说,除了美墨直接按老渠道走货进境内,也可以借助山林隐蔽性,开一个制毒点。他们提供原料和设备,然后胡莱这边制作,制作完成直接从山林出货,运到江林港口,再发往日韩等地。
世界各地毒王、毒头都对胡莱这条独一无二的运输线垂涎已久,主要日韩市场巨大,对毒品的需求和购买力都远胜他目前销货量可观的几个地区。只是总也摸不到他行踪,就只能空想。
这回,胡莱主动找上门来,番玛别提多高兴,单单确定是他本人,就派人过来了。完全没想这可能是个圈套。
也许是他觉得,就算是圈套,以他番玛在毒品帝国的实力,再加上几乎不露面、没人能摸到他软肋的先天条件,也不足为惧。
可他万万没想到,这个要对他下手的,就是他身边的人、已经把他摸得太清楚的司闻。
司闻不让胡莱松嘴谈合作,一直领着番玛六个手下绕弯子,六个人都是狠人,几次想宰了他,可都没有,可见胡莱对番玛的重要性。
更可见,司闻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胡莱捏在手里,多么明智。
蹉跎了半个月之后,番玛坐不住了。
他亲自来了歧州。
*
司闻在番玛抵达前一晚,给了赵尤今信,让她过来参与谈判,给她足够权利。
赵尤今汇报给冯仲良,冯仲良一点也没怀疑。如果司闻只是让赵尤今过去见识见识场面,那他就怀疑了。这种交易,都是越少闲杂人等到场越好,怎么可能找一个摆设过去。
可如果司闻到这种时候,还是表示要借助她某项技能,那就说明,事是真的。
事发紧急,冯仲良越过禁毒局,直接汇报到公安部。
部长相信他,立马设立专案组,指定新任禁毒局局长做总指挥,驻守指挥部,出动歧州、江林全部武装力量,在山林外待命。
*
刑侦一队接收到指令时,郑智整个人都是懵的:“咱们也要去啊?国际毒贩,这得是军事行动吧?咱们这等素质进去不是送死吗?”
韦礼安整理完队伍,走过来:“通知说咱们跟其他几个队负责后勤,枪弹医疗什么的。”
郑智懂了:“一说后勤,我又觉得有点摆不上台面。”
韦礼安大喊他名字:“郑智!”
郑智下意识军姿站立:“到!”
韦礼安说给他,也是说给整个队伍:“交易点在咱们歧州、乃至全国都易守难攻的一处山林,后勤至关重要!谁敢给我有所松懈,我让谁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是!”异口同声。
*
司闻通知完赵尤今,把手机放一旁。
“洗澡吗?”身后传来周烟的声音。
司闻转身,她朝他走来。
周烟去脱他衣服:“泡一泡,我给你放水了。”
司闻托住她腰,把她搂近自己,俯身亲她脖子,亲着亲着变成舔:“你跟我一起。”
周烟痒,躲了躲:“我洗过了。”
司闻:“再洗。”
周烟笑:“我有什么好处。”
司闻:“要什么给什么。”
周烟暂时想不到:“那先欠着吧。”
司闻就当她同意了一起洗澡的说法,把她打横抱起,走向浴室。
浴缸够大,盛两个人没问题,他们也经常一起泡,只是今天周烟放了一个人的水,两个人进去,水就溢了出来,弄得满房间都是。
一时间,热气腾腾。
周烟躺在司闻身上,小腹上贴着的,是他掌心。
浴室在整个楼盘设计里,是突出来的一个房间,每家都在不同位置,楼外头看,错落有致,而目的在于亚克力板的屋顶。躺在浴缸里,能看到星空。
周烟眼看着星空,伸手数了数星星,说:“你会带我去,对吗?”
司闻亲她湿漉漉的头发:“嗯。”
周烟心放下来:“真好。你不会丢下我。”
司闻把她手拉下来,攥紧:“我死时还要拉你一起,怎么会丢下你?”
周烟从他身上翻身,面对面,问他:“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?”
司闻皱眉:“什么?”
周烟搂住他脖子:“我给你生个孩子吧。”
司闻:“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?”
周烟脸埋在他颈窝,声音呜呜哝哝,可司闻还是听见了。她说:“我不想要孩子,只是我想着,那样你就会惦记着这事。你就会活下来。”
司闻坐起来,把她搬在自己腿上,捧起她的脸,想一口吞掉她的悲伤,可她的悲伤未免太多,最后只是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脸颊:“你就够我惦记了。”
周烟眼睛滑下两行清泪,在她潮湿的脸上倒也不那么明显:“明天之后,只问风月。”
司闻亲在她脸上泪滑过的地方:“好。”
乱世里头多风月,风月里头却是杀伐劫。躲得了是命里该得,躲不了,司闻就提刀配胆,杀他一场兰摧玉折。
【57】
早上起来,周烟给司闻准备早餐。
他那个胃,能接受一口天价的晚餐,也能接受她做的、加一起不到五块钱的早餐。
以前不觉得有什么,可能有钱人都这样,随心随性,干什么都不需要理由。
后来,她多少了解一些他的过去,才明白,他当然能接受五块钱的早餐。他为了他那份事业,连毒品都能沾,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?
司闻洗完澡出来,穿上衬衫,边系扣子边走向她。
周烟入神,没注意到他。
他从身后搂住她,拉着衬衫前襟把她包起:“想什么?”
周烟被他抱时就醒了,把平底锅里的火腿翻了个个儿:“想我等会是穿裙子,还是。”
说到一半,她收回疑问句:“我等会穿裙子。”
司闻把她头发往耳后别:“随你。”
周烟还告诉他:“红的。这样沾上血就看不出来了。”
司闻手顺着她胳膊到手腕,用了劲,迫使她放下锅铲。
周烟被迫松了手,顺便关了火,扭头看他:“干什么?”
司闻扳过她身体,让她面对着他,拉着她手到衬衫前襟:“给我系上。”
幼稚。周烟笑意一溜烟跑出嘴角。
系完最后一颗,她看向衣帽间:“没拿领带?今天戴哪条?”
说着就要去拿,被司闻一把拉住手:“今天不戴。”
周烟微微仰着下巴颏,故意气他:“今天走风骚路线?不是,我不都到手了,你还想勾引谁?你要是玩这个,我可也走这个风格了。”
“你那些老仇人们,应该都是男的吧?”
司闻咬住她下巴,给她咬了一排牙印。
周烟吸一口凉气,把他脸打开了:“咬疼我了!”
司闻看着她揉下巴:“让你涨涨记性。下次再气我,给你咬出血。”
周烟‘呵’一声,跳起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,她不等下次,现在就要给他咬出血。
她嘴上还有司闻的血,眉飞色舞的可得意:“爽吗?”
司闻真爱她这副野性!看了一阵,心甘情愿把他天生的气焰掐灭,对她臣服。
“爽。”
周烟笑,又靠过去,双手扶着他肩膀,踮起脚把他那块血污舔干净:“我等会给你贴个创口贴,我上礼拜买的,卡通的。”
司闻那点着迷又被她这话驱赶干净了:“不贴。”
周烟恍若未闻,拿来一只给他贴上了。
司闻:“……”
周烟给他把早餐端到桌上:“先吃饭。”
司闻走过去,拉开椅子,刚拿起奶,电话响了,他近来允许手下人联系他的那部。
周烟停下弄水果派的手,下意识看向手机方向。
司闻过去接起。
“哥,到了。没过歧州,江林港口那边过来的,算上之前来那些个,有四十左右。”
四十个人。
司闻知道了:“精神点,看好了胡莱,我不过去,就别让他跟番玛见面。”
“得嘞。”
他这边电话挂断,周烟已经走进浴室。
她洗了澡,穿上底裤,一边往外走,一边穿胸罩。
衣帽间门口碰到司闻,转过身去。
司闻默契地给她把后排搭扣扣上了,还亲了一口她肩膀以下那块脊梁。
周烟走进更衣间,拿出一条打底裤,把它攒到一起,只剩一个袜头,然后穿上,慢慢往上抻。两条腿穿完,拿出一条红裙子,想了下,又放回去,改拿一条黑色包身半高领出来。
最后拿一件红色大衣,挂在肩膀。
想着穿什么鞋时,司闻已经给她拿过来一双,就放在她脚边。
周烟看一眼这双鞋,还真是跟她现在这身最搭。
她笑一下,把脚抬起来。
司闻握住她的脚,蹲下来给她穿上。
收拾好,周烟把司闻给她买那块表戴上,袖扣也搁在他手上,让他帮忙别在头发上。
司闻的东西,只听司闻的话,起初周烟怎么也戴不上,他轻轻一别,就牢牢抓住了她耳边头发。
开车去广南庵的路上,周烟才问司闻:“为什么是表?而不是戒指?”
司闻早忘了他起初买这块表的用意,淡淡道:“表你天天看,看一遍就想我一遍。戒指不能。”
周烟‘啧’一声:“够阴的司老师。”
司闻:“你要是想要戒指,我也可以给你买。或者你自己去买,反正钱都在你那里。”
周烟:“不要,影响我使枪。”
司闻眉眼柔和。
*
冯仲良、赵尤今早在西南边进林口等着了,身后是等待指示的武装队伍,被木料和摞起来的青砖遮挡着,透过缝隙只能看到一部分。就这一部分,一个个站得笔直,时刻准备战斗。
赵尤今一直不敢回头看,她心很慌,没来由的。
冯仲良看她脸色不好,把自己水瓶递给她。
赵尤今动作迟缓,愣了一阵才接过来:“谢谢。”
冯仲良看着进林口:“你那天说你跟司闻绑成某种关系,没说你为什么会去糖果找他女人。”
赵尤今喝完水,把盖子盖上,还给他:“自以为是吧,以为那么多男人我都能征服,司闻跟他们比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。”
冯仲良并不介意她喜欢谁,勾引谁,还能平静地说:“我要是告诉你,他以前是我的卧底,你是不是会因为对我,以及对我职业的厌恶,而不再对他有任何好感?”
赵尤今闻言,脸色突然,身体木住,久也恢复不过来:“你,你是说,司闻是那个卧底?”
冯仲良看她反应,比他想象中要更严重一点,自嘲一笑:“原来你真的那么讨厌我的工作。”
赵尤今说不出话了,整个人只剩下惊诧和恐惧。
司闻是那个卧底,原来司闻是那个卧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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